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谄媚。這似乎是他與生俱來的本事。只要太宰治願意,他可以讓任何一個人喜歡上自己,放下防備;也随時可以利用自己的魅力,将對方推入深淵。
三島柚杏也的确中了招。對方溫柔和煦的語氣,是她從來沒有在擂缽街的人身上感受過的;像是大家族出來的貴公子,卻又沒有那股冷傲,更為平易近人。
她心中頓時升起了好感,對外人的防備與警惕不知不覺之間褪去了大半。
“這又沒有什麽好介紹的啊……”
粉發小姑娘小聲嘀咕着。太宰治便知道自己成功了。
“那……柚杏小姐。”
太宰治的笑容微微加深,被繃帶纏繞着的那張漂亮的臉蛋,帶着如同玻璃般透明的易碎感。那只好看的鳶色眸子溫柔地望着自己時,仿佛含情脈脈,令人耳暈目眩。
“就拜托你,告訴我更多有關于羊和悠的事情吧。”
咚、咚咚。
一個人呆在房間裏的一之濑悠馬原本已經打算合眼睡覺,卻被門口不速之客的敲門聲驚擾。
他走到門前,拉開門,果然看到的家夥就是太宰治,忍不住嘆了口氣。
“……怎麽又是你。”
纏着繃帶的少年微笑着,身上只剩下一件單薄的白襯衫,原本外頭那件厚重漆黑得西裝大衣又不知道去了哪裏。
“忘了嗎,剛剛外面說好的。我可是來找悠一起睡覺的哦~”
被纏上了。
搞不懂,他只是當時稍微幫了對方一下,結果好像是那只被碰了瓷的冤大頭,又像是被惡鬼纏繞的倒黴蛋,任憑如何都無力擺脫。
——這是從小在光明之中生長的一之濑悠馬,無法理解的偏執。
即便是微弱到輕輕一晃就能熄滅的燭火,對于身處于黑暗之中,從未見過光明的人而言,也是無比的耀眼。
即便會被灼傷,燒得只剩下灰燼,也想要竭盡全力将那火焰攥在自己的手掌之中。
這已經成為了心中病态的執念。
一束光照進了黑暗,那麽這束光便是有罪;過于貪戀光的人,就會陷入罪惡之中。
一之濑悠馬看了眼和自己差不多高,言笑晏晏的黑發少年。
如果說白天也就算了,只是晚上……
他又想起了在津島家的那個夜晚,對方坐在月光下的檐廊邊緣,偏過腦袋望着自己的那個似笑非笑的神情,莫名的寒意從腳底蔓延,遍布全身。
上周目的游戲,讓他對太宰治雖然有所愧疚,但更多的還是忌憚。
一之濑悠馬心中一沉。他抿了抿唇,冷淡地說道。
“那你睡我房間。中也應該已經回來了,我去找中也……”
只有在中原中也的身邊,在絕對的武力之下,太宰治才能被壓制住,他也才能有些許安全感。
同意太宰治加入「羊」,用中原中也來制衡太宰治,也是他從一開始最做好的準備。
“又是中也嗎?”太宰治垂下腦袋,輕聲說道,“真過分啊……準備就這樣把我丢到一邊嗎?”
“不可以哦,你忘了我們白天的賭約了嗎?”
“那只小蛞蝓今天可不能靠近出現在悠的十米內呢。”
“那我去找別的人。”
見一之濑悠馬真的想要從自己身邊越過,太宰治終于慌了神,沒了之前的淡然從容。
“不要!”
一之濑悠馬覺得自己的衣服被人拽了一下,不得不停下腳步,偏過頭看向身邊的太宰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