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悠扭過頭惱火地罵道,卻發現夏油傑的表情愣住了。
“悠,你、你的臉……”
“……哈?”
悠皺起眉,發出一聲疑惑的氣音。
他後知後覺地發現,臉上濕噠噠的,有東西正順着自己的臉頰在不停地滴落。
眼睛裏似乎湧出了什麽東西,像是眼淚,卻比眼淚還要黏稠。
奇怪的異物感害得他不适地眨了眨眼,想要把眼眶內的東西從裏頭擠出去。
然而,他越是眨眼,眼前的畫面越是猩紅,像是被人拿着色卡擋在視網膜前面;吸滿了不明液體的眼睫毛變得沉重又黏糊,每次睜開都相當費勁。
不只是眼睛。
源源不斷的紅色從五官的孔洞中鑽出,耳朵、鼻腔、嘴巴……氣管和食管都泛着一股讓人作嘔的鐵鏽味。
被腎上腺激素壓制住的痛覺,也逐漸湧了上來,像是被老鼠、螞蟻一樣的生物在體內爬過,啃咬着自己的內髒。
比起疼痛,更難熬的是這種又癢又麻的折磨感。
而身體的主人并沒有因為身體的變化而露出什麽情緒的變動,平靜得仿佛剛剛受到折磨的人并不是自己。
悠似乎想擡手抹去臉上的血污,然而雙手都被武器占據,只好放棄作罷。
“啊,原來扣除血上限是這個表現啊……”
他冷靜地喃喃,咽下嘴巴裏帶着血氣的唾液,對着眼前的咒靈眯起了眼睛,臉上難得展露出一絲薄薄的笑意。
他也是第一次見悠露出笑容。
扭曲的怪物搖擺着身體,剛剛被悠箭矢命中的地方并沒有修複,像是風幹了的泥塑雕像,不斷往地上掉落着碎屑。
它似乎察覺到了危險。
即便是算不上生物的咒靈也會具有生存的本能。
臉上布滿人手的咒靈蠕動着,想要退縮,又暴躁地甩動着自己的軀殼,人手掌心處沒有眼皮的眼珠死死地注視着面前的黑發小鬼,帶着濃濃的惡意。
『■■■,■■■沒用■■……』
“悠!”
夏油傑急切地喊道,稚嫩的嗓音被他撕扯着帶上沙啞。
“再來一次好了……”
悠似乎沒有聽到自己說的話,低聲碎碎念着。固執地擡起手臂,手中棕灰色的弓箭重新對準。
已經被被自己轟掉一大半腦袋的咒靈,總算裸露出中間的內核——一只滿是血絲與死氣的眼睛,正與自己對視。
不知道練習過多少次的射箭技巧,已經化成了肌肉記憶。而身體內部的疼痛感讓他有些拿不住手裏的弓。
深呼吸一口氣,下一秒,手臂又穩了下來。大拇指和食指死死的捏住弓的尾羽,弓弦也繃緊到極致,顫抖着幾乎快要離開指尖。
黑發男孩緩慢地吐出胸口的濁氣,感受着身體內生命力的運轉,一點點彙聚到指尖。
那冰冷的眼神,像是失去了一切的感情,專只是專心致志地擊中在面前的咒靈身上。
——只要命中那裏,穿過去就行了!
其他什麽的,包括自己,都不重要。
“封——”
咚!
從身邊挂起一陣狂風,差點把他也連帶着一起掀飛。他感受到身側襲來的咒靈,裹挾着強大的咒力,朝着自己沖來——
不,目标并不是他。
悠一時間瞳孔緊縮,甚至忘記松開手中的箭矢,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畫面。
數十種扭曲怪異的怪物撕咬着眼前的咒靈,不似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