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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法離開自己。
太宰治微笑着,眼眸中彌漫着深沉的黑暗,像是最深的深淵,望不見底的海底,看到深海之中的魚游來游去。
無盡的黑泥化成無法斬斷的觸手,從地底的陰影處深處蔓延。
太宰治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,他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。
即便織田作曾經對自己說過,希望自己能走到光明的那一方去。
然而,骨子裏的黑暗是永遠無法散去的。
“吶,悠……”
“相信我,我會幫你的。”
『過來依賴我吧。』
編織好蛛網的毒蜘蛛終于動了。
乳白色的蛛絲包裹住獵物,它朝着陷入自己陷阱的蝴蝶亮出了自己的獠牙。
狠狠地咬住,将麻痹神經的毒素注入其中,然後,看着獵物在自己的懷抱中,一點一點融化,變成自己的一部分。
『除我以外,你也沒有別的能夠依靠的人了吧?』
『到我的身邊來。』
不好意思,今天有點忙,晚了。
第六十四天
一之濑悠馬保持着仰頭的姿勢,前頸微微發酸。
他感覺到太宰治捧着自己臉頰的指尖的溫度,輕柔又小心,卻又如同某種爬行動物般,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危險感。
對于近視的人而言,沒有眼鏡的世界一片模糊。
太宰治那張姣好的臉蛋,精致的眉眼,似乎正認真注視着自己,卻又糊成一團,像是隔了一層磨砂玻璃,窺不清裏頭的深意。
一之濑悠馬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,沉默不語。
而在黑發青年的眼中,那雙原本還有些迷茫的墨色眸子,卻一點點平靜了下來——甚至讓他産生了一種自己的計劃仿佛已經被看透了的錯覺。
太宰治的心髒不可避免地逐漸下沉。
就在這時,他看見悠緩緩啓唇,聲音冷靜地對自己說道。
“為什麽會對我這麽執着,太宰。”
“你是,中也也是,從遇見的那一刻開始,對我的态度就非常不一樣。”
咚、咚咚。
太宰治聽到自己的心髒發出劇烈的撞擊聲,似乎想要撞斷肋骨,從他的胸口跳出來。
『是想起來了嗎?』
『…不,沒有……』
太宰治張了張嘴巴,說不出自己是慶幸還是失落,但卻感覺自己的喉嚨幹得不成樣子,說話時聲帶每次的震動都讓他覺得到陣陣刺痛。
“悠…我……”
結果最後,卻也只是擠出兩個字。
要怎麽和一個遺忘了自己的人解釋呢?
對于悠而言,在津島家的一切只是一場游戲,而自己也不過只是一個NPC。如果他記起來了,會不會依舊那麽覺得?
還是說,會發生什麽事嗎,對這個世界造成波動影響呢。
太宰治不太敢去賭。
他已經沒有籌碼了。
一之濑悠馬并沒有注意到他露出的那一瞬間的破綻——畢竟他現在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——他只是自顧自地安靜思考,腦袋裏的思緒不斷流轉。
昨天晚上一直到現在,自己遇見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像是身後窮追不舍的野狗群,讓他的腦袋一時間變得空白,被逃跑的念頭所占據,根本無法冷靜下來。
而現在,身處于相對安全平靜的環境中,再加上剛剛的熱水澡——這真的能夠幫助人放松下來。
一之濑悠馬感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