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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盯着桌上那一支梅花在瞧。半晌,他忽然道:“我的母亲在临死前,叫我千万不要受别人的恩惠……可是现在我却……”
他花岗岩般冷硬的面庞,也因为痛苦而激动起来,他紧紧地攥着拳,似乎想要挣扎着站起来。
乔茜只瞧了他一眼,阿飞只觉的腰窝一软,整个人又跌回了被窝里。
清洁而柔软的被窝,羽毛一般地裹在了他的身体上。
阿飞的呼吸声粗重,鼻腔里却满是红梅与皂角混合起来的香味,干燥、温暖,令人……留恋。
无论阿飞承认不承认,这个窝都是他此生待过的最舒服、最梦幻的窝。
乔茜道:“你的母亲叫你千万不要受人家的恩惠?”
阿飞闭上了眼,咬紧了牙,不肯说话。
乔茜阴险地道:“那么,你的母亲有没有告诉你,千万不要弄坏别人的首饰呢?”
阿飞一怔。
乔茜自怀里取出了她的金小粽子——小粽子被一剑削成了两截,里头吊的那玛瑙也被削断了,那天回来,乔茜在屋顶上很是找了一会儿,一边找一边思索:要不要换个平的屋顶算了……
乔茜板着脸道:“你闭着眼睛做什么?快来看看自己的剑有多厉害呀!”
阿飞:“…………”
她都这么说了,阿飞能有什么办法,他只得睁开了眼,果然瞧见了那一枚被一分为二的金首饰。
乔茜微微一笑,和善地问:“人情不人情的,咱们先放一边另说,你想好怎么赔我的首饰了么?”
阿飞:“…………”
阿飞思考了一下,道:“我身上有五十两银子。”
乔茜继续和善地告诉他:“这是我的挚爱亲朋送我的临别之礼。”
阿飞:“…………”
阿飞的鼻尖上浮出了一颗冷汗。
他浑身那股子不驯的气质突然变了,好像两只尖尖的狼耳朵都变成了飞机耳。
乔茜简直在心里狂笑,面上却露出了惆怅的神色,叹了口气,收起了她的金小粽子,语气重新温和下来,对他道:“饿不饿?”
——软硬皆施,这才是拿捏之道呀。
阿飞的神情看起来有点更微妙了,好像头顶的飞机耳又突然抖了一下似得。
乔茜道:“好啦,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吧。”
她拍拍手,潇洒地留下阿飞一个人在屋子里愧疚。
出了门去,却见一点红就站在廊下。
他背对着门,双手抱剑,正瞧着院中的桂树,乔茜的脚步声没有刻意收拢,他却也并不回头,乔茜探头来看,只瞧见他下颌角的线条依然锋利冷硬。
乔茜:探头.jp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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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点红:“…………”
一点红斜眼瞥她:“那小子醒了?”
那小子的确是个奇才,年龄不过十七八岁、初出茅庐,手上的剑不过只是一片破铁片,在最底端的位置钉了两片软木,权当是剑柄,除此之外,没有剑锋、没有剑脊、也没有剑格。
剑是一种极古老的兵器,发展至今,没有一处是多余的。
剑锋自不必说,剑脊乃是用来为剑身承重的,作用与刀的刀脊相同。剑格,指的是剑身与剑柄之间的那个结构,其作用是——倘若短兵相接,可以有效防止对手的兵器顺着剑身一路滑下,直削持剑的手。
这些都没有,就说明他的剑根本就不是用来与其他兵器交缠的。
这是一柄杀人剑,一击必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