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2章 裴徽对王忠嗣最后的“通牒”(3/4)
”裴徽的话语,字字千钧,如同九天落雷,一下下狠狠砸在王忠嗣那看似坚固的心防堤坝之上。
每一个名字,每一处危机,都精准地戳中了他强行压入心底、却无时无刻不在刺痛他的天下图景!
他仿佛又看到了烽火连天的战场,尸横遍野,残阳如血;
听到了百姓流离失所的哀嚎,易子而食的惨剧;
感受到了那根支撑帝国、却已被贪婪、野心和离心力蛀蚀得腐朽不堪的巨柱,正发出令人牙酸的、濒临崩溃的断裂声!
他的呼吸,不自觉地变得粗重急促起来,那只受伤的手,在袖中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,掌心被布条勒紧的伤口传来尖锐的刺痛,却远不及心中的翻江倒海。
“本王知道王帅的心结所在。”裴徽的气势稍稍收敛,但目光却更加灼热滚烫,如同熔化的铁水,紧紧锁住王忠嗣的双眼,仿佛要穿透那层用岁月和伤痛铸就的冰封伪装,直达灵魂最深处,“李隆基……您的义父,他赐死了您。‘莫须有’三字,断送了一位擎天之柱!”
“帝王心术,孤身在其位,或可揣度一二其猜忌与权衡,但本王无法,也无意替他辩解分毫!他的昏聩与凉薄,对您的辜负,是铁一般的事实!”
他深吸一口气,那口气息仿佛吸尽了长安城上空的寒意,语气变得无比诚挚,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、不容置疑的力量:
“但本王救您,绝不仅仅是为了得到一位能征善战的统帅来镇压四方!本王敬您!” 这三个字,他说得斩钉截铁,掷地有声。
“敬您为国为民,一片赤诚丹心!无论顺逆,此心从未更改!”
“敬您治军严明,令行禁止,号令如山!‘冻死不拆屋,饿死不掳掠’!令胡虏闻风丧胆,望见‘王’字帅旗即肝胆俱裂!”
“敬您爱兵如子,同甘共苦!士卒伤,亲为敷药;士卒亡,抚恤其家!陇右风雪夜,您解裘衣覆于冻僵小卒之身!朔方缺粮时,您与将士同食麸糠!故三军将士皆愿效死,甘为前驱!”
“敬您威震吐蕃、契丹、奚、突厥!拓地千里,护佑边疆黎庶安宁!您在任之时,九边烽燧不举,商旅通行无碍!边民得享太平,皆颂王帅之名!”
“这些,是不容抹杀的事实!是铭刻在边关将士和万千黎庶心中的丰碑!是流淌在大唐山河血脉里的忠魂!”
裴徽再次向前一步,两人之间的距离已不足三尺。
温房内温暖的空气似乎也变得灼热起来。
他凝视着王忠嗣眼中那被这番话语猛烈冲击、强行压抑却如岩浆般剧烈翻腾的情绪——那里面有痛楚,有屈辱,更有被唤醒的、几乎要破土而出的炽热!他的声音斩钉截铁,如同在天地间刻下誓言:您的封号——‘忠武’!忠的是什么?武的又是什么?!”
“忠的,是这片生养我们的神州大地!是这土地上千千万万渴望太平的黎民百姓!是这煌煌大唐的社稷气运!是‘犯我强唐者,虽远必诛’的铮铮誓言!而非某一人之恩怨私情!王帅,您心中的忠义,从未死去!它只是被寒冰冻住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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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地张开双臂,宽大的玄色袍袖在昏黄的光线下展开,仿佛要将这破碎的山河、这飘摇的社稷、这亿万苍生的命运一同拥入怀中,带着一种开天辟地、再造乾坤的决绝与悲壮:
“本王欲登临九五,绝非贪恋那至高无上的权柄!孤要做的,是彻底终结这乱世的根源!废黜节度使世袭之权,收归中央!抑制门阀世家之祸,唯才是举!”
“重振朝廷威权,政令通达四海!恢复府兵强干弱枝之制,使兵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