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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不见天日……叶采薇混乱地思考着,不懂为什么事情没有照她预想中的那样发展。
幼年时,叶采薇曾问过容津岸的理想。
容津岸天赋异禀,彼时已能百步穿杨,但他的回答不是戍卫边关、拯救苍生之类的远大抱负,而是想要有一个家。
他说,以后若是有了妻子,定一心一意对她,不离不弃,生死与共。
叶采薇明白,他是不想再见有人重蹈他母亲的覆辙。
他母亲玉醴是英国公的外室。
琲朝的邻居不止水月国,还有一个十年前被灭的殥国。千年之前,这三国本是一家。
玉醴是胧明关外、即如今水月国国境中的云湄一族,族人大多瞳色奇异,天生神力,擅武擅射。
天下三分后,部分云湄族流徙于琲朝境中。
与曾出过无数宰执骁将的千年大族容氏不同,容色殊绝的云湄族多沦为权贵的掌中玩物。
玉醴亦然。哪怕她并不愿成为英国公的外室,哪怕她逃到边关之远,却连到死,都没能躲过受人媟亵的宿命。
五岁那年,叶采薇被鸨母卖给了一名喜好幼女的富商。
她砸破富商脑袋,夺路而逃时不经意撞见的,正是玉醴横陈野外、寸丝不挂的尸体。
尸体旁是三名响马,和浑身鲜血、瘦骨嶙峋的容津岸。
尚是稚子的容津岸拼尽全力,也不过用玉醴的木钗扎穿其中一名响马的喉咙。
叶采薇帮了容津岸一把。
然而玉醴回不来了。
叶采薇知道,虽然容津岸痛恨那些响马,痛恨乱世,但也痛恨只将玉醴视作物件的英国公。
所以,他也绝不会重蹈他父亲的覆辙。
可现在是怎么回事?
明明,他已经有了未过门的妻子……
胡思乱想之际,油纸包空空如也。叶采薇还没想好怎么应对,蓦地,却是脚下一悬。
不知何时,容津岸已打湿巾帕,替她擦了嘴角、指尖,收拾了油纸,一边将夜明珠塞给她,一边单手抱起她,席地而坐。
叶采薇呆呆地看着她掌间。
黑暗中,小小的琉璃蓝的月,微弱而努力地发光。
容津岸靠在墙上,像从前逃命时护紧怀中长剑般,抱稳了怀中的她,阖上眼道:“睡吧,有我在。要是害怕了,就摇醒我。”
拂在脸侧的气息温柔到了极点。
如春末一缕即将弥散的温黁软腻的风,连吹散枝头的花蕾都不忍。
忽然,叶采薇就有些呼吸困难,一股巨大的难过攫住了心头。
边关多雨、多瘴疠,也多沼泽。有一回他们误入了一个平浅却荒旷的沼泽,容津岸就是这样,自己寻找出路,将她抱着让她睡觉的。
可……他们终究和当年不一样了。
甜息四面八方地包裹着叶采薇,她抬臂,准备挣脱容津岸的怀抱,却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味。
血腥味。闻言,须弥嫣然一笑,“那我正好可以约世子见……”一面。
话半,她嘴唇被一根光莹若雪的食指抵住,叶采薇看向支摘窗外,轻道:“嘘。”
须弥的目光落在叶采薇指尖。
那上头的指甲盖,就像是打磨得薄薄一层的芙蓉石,晶映通透,沁着饱霑露水的、半开的芍药花般的浅粉色。
愈发显得她皮肤白滢滢的。
想起自己的肤色,须弥眼神晦暗了几分。
听说,叶采薇手头似乎有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