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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有传令的兵士满城奔走,大呼,“逆贼赵肃已伏诛,残党速速归降!”“逆贼赵肃已伏诛,残党速速归降!”
……
一遍又一遍地重复,策马交替呼喊,在安静的夜间无比震耳。
全家人都候在堂屋,因为等得太久了,精神疲倦,几乎是*昏昏欲睡,这道高亢嘹亮的嗓音打破睡意,众人皆醒,不自觉望向上首。
王婆婆面容疲倦,但眼神清明,亮得惊人,似有熊熊火焰在燃烧。
显然,她一整夜都不曾放松,陈括苍也放下书望向阿奶,等待着她开口,想窥探出更多端倪。
听到期望的喊声,王婆婆情绪终于复归内敛,她的神色威严,辨不出喜怒,半晌,只听她道:“回屋吧。”
一语罢,众人面面相觑,皆选择听从。
家里铺里从来是王婆婆掌舵,她的威信自不必提,哪怕什么都不解释,众人也会听从。
大家四散开来,各回各屋,元娘也是起身往阁楼而去,但脚步犹疑,走得慢了些,快走上楼梯时停下回望,却见犀郎没有走,他似乎走到了阿奶跟前,想说什么。
元娘犹豫片刻,并未偷听,而是继续上楼。
倘若需要她知道,阿奶自然会告诉她,若不需要,她便假作不知。她信任阿奶,知道阿奶谋算在心,贸然掺和才不是明智之举。
她坚定地迈步上楼,和衣而卧,双手置于腹前,平躺着看向头上的帐子。
原本,她想叛贼诛杀后,汴京就会恢复如初,她的日子也会重归平静,但就眼下瞧着,却觉得恐怕会生出大变故。即便她没有弄清楚所有事情,但敏锐地察觉出不对。
她以为自己会很烦躁,以至难以入睡,但不知为何,却心绪平静,不知不觉闭上双眼睡着了。她甚至没有忧心,而是不禁想起了许久没见的魏观。岳王赵肃篡权夺位,魏相公不肯屈从,被罢黜,整个魏府都被看管起来,他亦是出不来,文修算是运气好的,凑巧出去,被徐家收留。
也不知道他如何了。
连个音信都没有。
她给他送了花椒,也不见回音,今日贼首伏诛,想来他也该得了自由,若是有心,明日或是后日,怎么也该见到他吧?
不知他是何心意。元娘入睡前迷迷怔怔的想着。
*
清晨,雀鸟支开细长爪子,走在窗沿,时不时扑扇着翅膀,站那停歇。
经过一夜,屋内炭火温暖,屋外寒冷,以至于窗角沁起水珠。
“啪!”
清脆又似无声,那水珠终究滴落在地,沉陷入石板中,宛若冰雪将消融,春日将归来的预兆,融于地面,焕发生机。
而屋檐下,许久没有出门走动的人们,竟不约而同一窝蜂涌出,换上身体面的衣裳,邻里邻居凑在一块,高声闲聊,不时传出阵阵笑声,比正旦还要热闹。
元娘睡得晚,反而浅眠,被屋檐下不停歇的说话声吵醒。
她把炭盆上支起的水壶拎起来,一夜的烘烤,水还是温热的,她将水倒入面盆架上的瓦盆里,洗漱起来。
温热的面巾敷在脸上,顿觉清醒,元娘重新拧干面巾,多敷了几次,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定然浮肿了,夜里睡得太晚,又喝了许多水,方才睁都睁不开。
她的动静太大,把鸟儿给惊走了,但底下的热闹依旧。
许久没有看见这么多邻居了,元娘伸了个懒腰,决定也下去凑凑热闹。
家里没什么人,陈括苍和孙令耀是在的,但是可以忽略,反正数年如一日,这时候必定在读书,刮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