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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应该在你不知情的时候叫医生来,是我吓到你了,是我的错。”周郃郑重地道歉,黑猫急促的呼吸让他的喉间冒出铁锈味,心疼得快一瓣瓣碎开。在表面上,男人尽力维持着平和,缓缓接近床沿。
他又用那种语气哄道:“文文怎么那么好?被吓到也没有乱跑,就待在原地等我。看,我手上什么都没有,不会再把你弄痛了,我靠近你一点好不好?”
周郃在床头坐下,将被子圈起半圆,把黑猫围在中央,他在蓝绿眼的注视下慢慢向前伸手。
他身上喷了安抚费洛蒙,能起到镇定与安抚的作用,但不确保是否对黑猫有效,因此在动作上维持着柔缓。
确认黑猫并不抵触,周郃大胆了些,将棉花团似的黑猫抱到怀里,同时手掌一刻不停地抚摸后背,“文文回来了吗,回来了,回来了,在我怀里呢,不怕不怕。”
这是周郃老家叫魂的法子,像把黑猫当成容易受惊的孩子,用各种方式缓解着罗闵的不安。
黑猫的体型对周郃来说实在太小了,即便搂在怀里也填不满,总怕有风漏进去,又怕用力勒痛了他,怎么做都算不上好。
衣服传递着体温,罗闵的脸埋在周郃腹间,布料的阻隔减慢了呼吸的频率,发麻僵硬的四肢渐渐恢复了知觉。
再抬起头时,黑猫的状态已和平时无异。
按下罗闵向上搭的爪子,周郃打商量,打消黑猫向外爬的心思,“不急着出去,再待一会儿好不好?”
恢复了平静的猫眼如广袤森林层叠而成的海洋,每一次凝视,都翻涌着绿色的波涛。对视在具有领地意识的动物间,象征着挑衅与威胁,而在人类中被赋予了更深层的情感。
周郃的黑眸同样深刻,目光不含威严的压迫,像无声无息的风,透过黑猫的身体,穿过数年光阴,将坐于香樟树上的孩童托举到半空。
罗闵率先移开了视线。
蒲扇般大掌盖在身上,传递着令人舒心的气息,罗闵惊醒前浓重的睡意再次找上门来,脑袋昏沉,他强撑着精神,脑袋向下搭。
周郃不再动作了,温暖与平静渐渐笼罩,罗闵无法抵挡地陷入一片黑沉。
黑猫脑袋下耷,周郃抬起手腕让黑猫枕在他手上,睡姿的压迫下黑猫脸颊挤出了肉,软绵绵的。
好似从始至终无忧无虑,不懂人间疾苦。
抽血的针孔有些肿胀,渗出血丝,周郃姿态别扭地为黑猫处理伤口,神经过敏地一再抬眼查看黑猫的睡颜。
睡前,周郃还记挂着要赶在黑猫醒来前做一批新的雪人。
……
暴雪依旧没有停歇,积雪最深处,已到成年人的膝盖。天色被雪光照亮,泛着粉意,不像深夜,倒像是夕阳刚下的傍晚。
然而这场大雪已持续了二十个小时,身处风雪中心的人人精神疲乏,期盼着明日醒来风和日丽。
两道车灯定格雪花,车胎在雪地压下两道车辙,消失在道路尽头。
酒店前台撑着脑袋打瞌睡,凄厉的风雪夜,不会再有新的客人入住,她撑不住下坠的眼皮。
再撑一会儿,她对自己鼓劲,等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跳到五的整数,她就回房睡觉。
就在她聚精会神地倒数时间时,玻璃门自动打开,身形高大的男人穿过风雪进入,尚来不及掸去肩头的雪花,语气中藏不住急切说道:“十一层,开一间房。”
拿过房卡后裴景声快步拐入最近电梯,金属面板反射出他通红的双眼,长时间驾车的双手微微颤抖。
十数年来刻意培养的体能发挥了效用,裴景声一路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