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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到吊诡的是,倘若几句话就能说动薛铮远,让他不再站在陆闻枢那边,不再替陆闻枢说话,玉蝉衣反而会觉得那样的薛铮远就是根墙头草,更加不可信任。“他会跑吗?”玉蝉衣将心中担忧问了出来。
“不会。”微生溟道,“我神识已开,他要是买个东西买到千月岛之外,我们就去把他追回来。”
两个人一起看着,薛铮远想跑也跑不了。玉蝉衣放下心来。
“放心了?”微生溟道,“不说他了,说说我们。”
微生溟头疼道:“小师妹要去风息谷,为何不问一句我想不想去,就先决定抛下我一人?”
玉蝉衣道:“你说了,你要去凤麟州挖酒,风息谷在生洲,两地虽然交界,但毕竟相隔有些距离。我做我的事,你挖你的酒,等各自的事情都做完了,再在弱水碰面,结伴一起回不尽宗,不就好了?”
要去凤麟州挖酒的确是他说过的话……这微生溟无法反驳。可此一时彼一时,要放任玉蝉衣一人去生洲——不对,不是她一人。
微生溟惊恐地发现,比玉蝉衣一人在外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。
那就是玉蝉衣要独自一人跟着别人一起走。
这个别人还是薛铮远。
明明在不久之前,她还怀疑过薛铮远是杀害薛怀灵的凶手。她就不怕薛铮远是想害她吗?怎么这么快就相信薛铮远了?
看她刚刚的样子,明明对薛铮远仍是多有防备。
微生溟负隅顽抗:“我若是说,我临时变了想法,想去挖我埋在生洲的酒了呢……”
玉蝉衣叹了一声:“那你倒不如直说,是我去哪里,你想跟去哪里好了。”
微生溟忽的错开了眼去,吞吞吐吐道:“我若是这样说了,你就会让我跟着?”
却是不敢直视玉蝉衣的眼睛,反而手指隔空抚摸起酒坛上不平整的沟壑纹路,像是在研究上面的花纹。
紧接着又把玩起了酒杯。
忽然丰富起来的小动作,显得微生溟十分忙碌。但实际上,他的眼睛还是忍不住悄悄往玉蝉衣那乱瞟。
人在紧张的时候,总会假装很忙碌。
玉蝉衣看着微生溟,不懂为什么他忽然就紧张了。
明明在蓬莱论剑大会上被她抓住时,这人还能厚着脸皮说出“怎舍得叫小师妹孤孤单单”这种话。
怎么越是相熟,他这脸皮倒是薄起来了?
玉蝉衣道:“你若这样说,我有什么理由不让你跟着?”
微生溟垂下眸去,老实道:“那我……是想跟着你,才说自己要去挖酒的。”
他暗暗揣测着自己是否能再次从玉蝉衣那得到准肯,却不料玉蝉衣下一句话竟然是冷不丁问道:“微生溟,你是怎么知道陆婵玑的?”
他身躯一震,心道:完了。
该来的还是来了。
在他冲动朝薛铮远说出那句陆婵玑已死的话来反驳薛铮远后,他才想起玉蝉衣的存在。
如果玉蝉衣就是陆婵玑,又如此多疑谨慎,恐怕她并不想让除了她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,她就是陆婵玑。
他一直小心地不让玉蝉衣察觉到,这件事,他知道。
偏偏,在薛铮远指认陆婵玑是杀了他妹妹的凶手时头脑发昏,一时冲动。
一旦他认得陆婵玑的事被她知道,她又是否还敢像从前那样,将他当成能够信得过的师兄看待?还是因为自己的秘密被其他人发现,从此惴惴不安,更易受惊?
微生溟不知道。
人生一向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