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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攸提了凳子坐在宁沉身旁看他抄,原先还能鬼画符一样抄,谢攸看着,他手上凌乱的字迹勾出一条墨。太久没好好写,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了,宁沉慢吞吞地写下几个狂草,越看越心虚。
余光看见谢攸站起来了,他站在宁沉身后,一只手握着他,带着他不紧不慢地写字。
记忆复苏,宁沉僵着身子陷入回忆,不知道怎么动了。
那时梨花纷飞,刚由冬转春,宁沉穿了一身绒衣,谢攸就是这样握着他的手,写了自己的字,花落随风,宁沉躲在谢攸怀里仰头吻他。
现已入夏,屋外虫鸣不止,鸡鸭各自叫个不停,风也是热的,树叶沙沙响,人心也跟着燥了。
宁沉闷出一身汗,手心滑腻,一滑便松开了手。
谢攸愣然,疑惑地看向他,宁沉乍然松手,无辜地在他怀中仰头望着他。
半晌才嗫喏着说:“我自己会写。”
写得乱也好,写得丑也罢,总归是自己写的。
谢攸握着他写,总觉得哪哪都别扭。
何遥鬼画符写了一堆,呵呵明着嘲讽宁沉:“我说你们夫妻,两个人写还不及我一个人快,快些吧,不然晚膳赶不上了。”
师父叫他们抄书,也不必抄整本,只用态度诚恳,不要只写几张糊弄而已,要求不高。
宁沉若是再折腾一会儿,怕是真要抄不够了。
谢攸松手,将宁沉染了墨的手擦干净,道:“你先抄,我出去一下。”
宁沉眼也不眨,好久才拿起自己的笔继续写。
宝才偶尔会来看他们一圈,这会儿蒸了几个芋魁饼,一人喂了一个,转头又出去了。
宁沉吃了点东西,又继续握着笔写。
手腕酸,手也疼,他望着门外嘀咕:“侯爷怎么还不来?”
侯爷握着他的手抄,他还能少受些累。
他才念叨一句,何遥搁下笔,扭头不怀好意地朝他笑:“哎,你和侯爷重归于好了?”
“哪有。”宁沉连忙反驳。
好不容易逮着个休息的空当,何遥伸一个懒腰,理所当然地道:“今日抱着哭了一早,你们还没说好?”
宁沉咬唇,他还真没和谢攸说好。
谢攸道歉也道过了,但一直也没提要求原谅,宁沉也就没说。
他们之间只差一层窗户纸,总缺个契机才能和好,但这个契机宁沉还没找到。
他除了谢攸也没喜欢过别人,知道的都是从话本里看的,落在他自己身上就无从下手。
除了不和离,他们还没说开接下来该如何相处。
何遥觉得他性子太软,分明自己也没经验,还在这里侃侃而谈教宁沉,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:“你啊,实在不行你就问问他,或者再不行,你们生米煮成熟饭,什么都能说出来了。”
何遥这人心脏,说什么都能想到那地方去,宁沉咬牙:“那怎么能行?都还没说开,怎么就能同房呢?”
何遥满不在乎:“你不知道啊,男人都那样,行鱼水之欢的时候什么都能说出来,你趁这个时候让他说些好话,再让他好好认个错,这不就成了?”
宁沉脸红成桃子,他都不敢说,原先就没和谢攸同过房,现在刚刚重逢不久,就算让他上他也是做不到的。
宁沉脸热地给了他一拳,“你就爱说胡话。”
胡话归胡话,但确实有道理,他们现在抱也抱过了,手也牵过了,那层窗户纸摇摇欲坠,就差谁来捅破了。
两人凑在一起说小话,门外传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