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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涌出,又怕眼泪挡住看女人的视线,他连忙伸手抹泪。“小满~”爷爷不受控制走到电视机前,近距离看着她,仔细地描绘她的眉眼,看着那久违的笑容,爷爷心里涌上无限的酸楚,又带着庆幸。
他的小满回来了。那个又傻又心软的小满回来了。
女人仿佛活了一般,脸上带着淳朴的笑意与爷爷对视:“林哥。”
明知道是假的,爷爷却还是立刻回应:“唉,我在。”
女人继续说道:“俺不认字也不会写字你是知道的,这封信是我照着找了一个年轻人不停的问才写完的,乱写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懂。
林哥,你老说俺傻,其实我一点也不傻。尤其是村东头那个婆娘说你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呢。她还冲我打听,那我肯定不能承认啊,咱们当时都是从山东偷跑过来的,我咋可能跟她说实话,转头就把她给骂了,让她把嘴严实了,下回再让我听到我就撕了她的嘴。
你别说,当时我觉得我好厉害啊,确实把她给吓住了,但我啥样你还不知道吗,我心里慌啊,说完就赶紧走了。”
说着说着女人就笑了,爷爷看见也跟着笑,伸手擦去眼角的泪花:“还学会虚张声势了。”
女人笑够了继续说着:“林哥我其实都懂,当年俺妈为了给弟弟换口吃的把我卖给你家时,我就记事了。
我知道讨好你,给你当童养媳,我就能不至于饿死。后来咱俩还真结婚了,每天早起贪黑干活,一整还挨饿,那时你天天在外头跑活,一整就不着家,村里这帮婆娘就说你在外面有别的婆娘了,我就是在守活寡,屁嘞,你成天造的灰头土脸,身上一股汗味,除了我谁还能相中你啊。
好不容易咋俩这日子好点了,你看我这不争气的身子还长病了,铁柱也大了,还能帮你干活我就放心了。
我这病,人大夫说了治不好,家里内点钱别浪费在我身上了,你那件棉袄都穿七年了,早就不保暖了,这钱留着你买件新衣裳,你和铁柱吃顿肉。家里的钱还有钥匙我都拿红布包起来,放在瘸腿的抽屉里了。”
女人的声音有些哽咽:“我其实还是放心不下你和铁柱,铁柱一个小男孩淘还不懂事,总惹你生气,你以后别使劲打他,要打也就打屁股,没那么疼。你要是想给铁柱找个后娘,你找个温柔点的,别让她打铁柱。
但是我估计你也找不到,太穷了,咱家太穷了。林哥,你也注意点身体,别老干活不知道休息,该累坏了。
对了,我回来的时候还看到李老二他家卖鸡蛋呢,不是卖是用菜换,一袋茄子换一个鸡蛋,你看到后记得赶紧去换,不然该被别人换走了。还有赵老三他家的……”
女人絮絮叨叨第说着村里谁家买的米面便宜,谁家可以去换东西,谁家为人和善,像是要把整个村子里谁家的狗叫什么都要说一遍,爷爷在一旁听的泣不成声。
或许是关上门窗没人看见的原因,爷爷坐在凳子上捂着脸痛哭,浑浊干枯的眼睛突然被大量的泪水滋润,像是蒙尘的明珠突然被吸取了灰尘,一点一点的熠熠生辉。
“怎么会的。”爷爷不停念叨着:“我怎么会给铁柱找后娘,铁柱一辈子都只有你这一个娘啊~”
“你说说你没事瞎想什么,我年年烧纸不都跟你说我没找过,你怎么竟想这些没有用的。我王永亮这辈子只有你这一个婆娘。”
爷爷心里过于悲伤对时间都产生了错乱,忘了这是女人临死前写下的信,距离现在已经几十年了。
电视里的女人说了许久,停顿了下:“纸没有地方了,写不下了。林哥,老天对我挺好的,让我嫁给你。我没那富贵命能陪你走完这苦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