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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鹿角镇离鹿鸣村不远,赶驴车走一趟不算麻烦。“好嘞,今天你一来大家都跟着享口福。”
一说能去买酒,双喜脸上颇有些与有荣焉的样子。从田里上来洗干净腿上脚上的泥,又转头去喊远处的儿子和一个被晒得黑亮黑亮的年轻人。
“爹!九九姐!你咋来了?”
“又喊错了,是大娘子!”
谢九九喊双喜哥,大根喊谢九九姐,正儿八经是各论各的。
以前这么混喊着谁也不觉得有什么,还是裴元进门之后,听大根喊过两回,专门把这事拿出来私底下找双喜说了,双喜这才管着两个孩子改了口。
“嘿嘿,爹,我又忘了。”在乡下十一岁的男娃能当半个大人用,因为双喜是家里的长工,即便不是鹿鸣村的人,大根和二根平时也能去私塾读书。
以前大根机灵,可没读书到底不懂礼。现在跟着沈霁学了几个月,站在谢九九跟前也懂了几分眉眼高低。
之前双喜跟他说以后不能再叫九九姐要喊大娘子,他还觉得是新进门的姑爷忒的事多。现在心里明白了些,虽还是觉得读书人麻烦,却已经能理解姑爷心里在意的是什么。
“大娘子,镇上的酒坊新酿了一批金华酒,听说劲儿可足,今天咱们喝那个吧。”
镇上卖的浊酒大多都是自家酿造的醪糟酒,酒水里还掺着米粒不够清亮,每一批开坛酒劲儿也都说不准。
有时候劲儿小,寻常女人孩子也能喝上好几杯,有时候劲大不知不觉喝醉了,躺上一两天都不出奇。现在大根都听说这批金华酒劲儿大,谢九九又怎么敢让他们敞开了喝。
“眼下都忙,不准你们喝醉了误事。你就按着人头算,每人二两不许多了。等忙过了这一阵,我再从县里拉些好酒来犒劳你们。”
“诶,都听大娘子的。”
大根认字认的还不错,算数却一直不大行。每人二两到底该买多少酒,他嘀嘀咕咕老半天也没算明白。
反而是一直站在大根身边的少年抹了抹脑袋上的汗,“行了别掰手指头了,我知道要买多少了。”
少年看上去比大根大个三四岁,谢九九不记得他的名字,但认识他是谁家的。他娘跟谢德昌是远房堂亲,这些年一直一个谢家做佃户,论亲戚谢九九是他的远房表姐。
“这么快就算出来了?”
“嗯。”
少年脸上黑红黑红的,说不好是晒的还是害羞。他家穷是因为他娘身体不好,长年累月的吃药把家里都掏空了。
但一家子都是踏实实在的人,家里三代人把精力全撒在田里,没有时间也没有力气再去想想别的事情。直到村里多了一间不要钱的私塾,少年才看到了人生另外一种可能。
少年知道办私塾的银子都是眼前这个表姐出的,家里人闲时也会偶尔提及谢九九。
老实人家连八卦的闲话都不知道怎么说,说起谢九九他听得最多的话便是‘九九心眼好,跟她爹一样只要五成的租,其余田里的东西他们一概不要。’
这些话听得多了,少年对谢九九这个表姐就有了一种奇妙的印象,本来讷言寡语的人又忍不住说了一句:“沈先生说我算数是学得最好的。今年过完,我也要去镇上县城里找活干。”
“最好的啊。”有些事本来没想法,都是凑巧碰上了合适的人,才会觉得这么办也不错,“那等忙过这阵子,你还打算去私塾不。”
“去。”少年重重点头,“多学一点是一点,以后出去少被人欺负。”
“那你明年先来县城,我给你找个老账房做师父,认认真真学两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