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荷包里还有点底子,走在路上一个个满面红光的。看得坐在潭州菜馆二楼的谢九九也忍不住嘴角含着笑意,到底是天子脚下,一个个的看过去都跟看一坨坨银锭子一样,怎么瞧怎么让人欢喜。
说这话的时候谢有粮落在三人之中的最后面,前面的没听清就听见她表姐那句欢喜。
本来就有些浅浅得意的年轻人脸上越发露出几分喜色,后头那一只脚还没踏进门,就忍不住跟谢九九邀功:“表姐,我找着活儿了,就在南城。还包吃包住,等过两天我就搬过去。”
“这么快,问清楚什么地方干什么活了没有。”
谢有粮脑子转得快,但再快在外人眼里他都还只是个没成亲,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年轻人。
说话甚至还带着一听就知道是南地人的方言,在家里说话稍微快一点关杰他们就直呼像在唱曲儿,压根听不懂。
“在南城一个饭馆里做跑堂倌儿,饭馆不大,除了我还有两个跑堂,我负责点菜记账,等每天打烊了以后再跟账房那边对账。”
谢有粮本就是正经的账房先生,之前云客来每日的流水账目颇大,即便不能跟京城那些大饭馆比,以谢有粮的经验想要找个账房的活儿,不容易但慢慢找肯定能找着。
现在去做什么跑堂倌儿,说是底下还管着两个人,说白了他干的还是跑堂的活儿,只不过额外还得把每天每桌客人第一遍粗账目先算一遍。
这个活儿琐碎又不能分心,并不是多好的差事。谢九九一听谢有粮找的是这种活儿,当即就想拒绝不让他去。
可谢有粮有自己的想法,“我不像潘掌柜当了这么多年的掌柜,南来北往的客人见得多了,什么地方的话都听得懂,乡音也浅。”
“大头大部分时间在厨房,乡音重点就重点也没事。就我这个做账房的,人家一说就说账房先生最是个轻省活儿,守着算盘笔杆子就能赚钱。”
可其实光是饭馆里纳西供应菜肉米面的老板们,每天下来都有不少需要交涉扯皮的事。这家的菜不好,那家又要提前支取银子,亦或是少送了东西,临时涨了价东西却已经送来了。
这些事拍板的是掌柜,但所有跟银钱有关的事情难道不得从他这个账房手里过一遍?现在来了京城,最着急的就是谢有粮。
京城的货源从哪里来,哪处的东西更便宜更好,谁家能做生意谁家不能沾,这些事自己不光要了解还得能听得懂人家说话,还得让人家听得懂自己说话。
千万不能小看了生意人,你只要表现出来弱一点气虚一点,那些人精就得想方设法从你身上占便宜。这跟好坏无关,谁做生意都是这样。
谢有粮就是专门找了这么个辛苦的活儿,想要以最短的时间把自己融进京城这片土地里,谁也劝不住。
“表姐你放心吧,再苦还能比插秧抢收更苦啊?我现在是去偷师的,肯定能摆布得开。”
谢有粮是真不觉得这有什么,以前在鹿鸣村的时候,农闲了家里从山上挖些野菜药材,再带着屋前塘里的泥鳅鲫鱼去镇上卖。
都是自家弄来的东西加起来就那么一点儿,到了集上摆那里有人买的时候少,无人问津的时候多。没人买又不想把东西原样挑回来,就得沿着街市挨家挨户的去问,看看有没有哪家想要。
那样卖出去的东西,谈不上一斤多少个铜子,都是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。有时候一大桶巴掌长的鲫鱼,人家给三五个铜板一样要卖。
因为家里还等着这三五个铜板去买盐买油,而从镇子上重新挑回来的鲫鱼是不值钱的,要么趁着鱼没死赶紧拿火把鱼焙干,要么一大桶臭鱼烂虾除了扔了,再没别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