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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几天,娘去是去了,但第二天就把自己跟弟弟扔给祖母,一个人又急匆匆的赶回来了。当时娘找的借口是怕两个铺子里有事找不着她耽误事,但阿满知道娘就是舍不得把爹一个人留在府里。
用娘的话说,爹天天在翰林院装孙子够可怜的了,回来还没个热乎劲儿,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。
虽然谢阿满还不大明白为什么在外人嘴里风光无限前途大好的爹,到了娘嘴里就成了天天装孙子的可怜倒霉蛋儿,但还是不妨碍她明白自己跟爹爹,谁在娘这里更要紧。
“娘,真的吗?那到时候可别爹一回来就又变了心意。”
“放心吧,这次肯定不变了。”
阿满不太信她娘说的话,她觉得还是要等她爹回来,看看她爹这次准备怎么装可怜再说。
谁知今儿明明不用入宫轮值的裴大人又没能回来吃饭,谢九九看着女儿一顿饭的功夫扭头往外看了七八次的样子,总算给了句准话。
“等会儿让嬷嬷给你和阿福收拾东西,明天一早就出城,不用问你爹准不准了。”
“我就知道娘最好了,娘最喜欢我心疼我了。”
阿满一听这话可算高兴了,三两下吃完碗里的饭就牵着还有半个小汤包没吃完,有点儿吃不下了嘴又还馋着的阿福回房去收拾东西。
“夫人,曹勇刚刚回来说,今晚上老爷进宫去了,让您不用等他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两个孩子有他们的事情要忙,谢九九也随着阿满自己去收拾。便是真缺了什么东西落下,别院那边也肯定有备用的。
倒是裴元这边更加不让人放心,这几年朝堂上的局势越发紧张了。陛下不知道怎么回事,除了把锦衣卫收拢在身边做心腹,现在朝堂上很大一批年轻的官员,也成了圣上优待的对象。
这些人里大部分出身寒门,亦或是家族没那么显赫的文官,其中裴元是最出挑显眼的那一个,哪怕裴元已经尽力在翰林院夹着尾巴做人了,却还是惹眼得很。
小部分人出身世家,却也多是家族衰落或是后继无力。
这是陛下的阳谋,你们这些臣子们不是要朋党相争吗,那我这个当皇帝的也竖一杆旗,这天下总有愿意给天子卖命,做真正天子门生的臣子。
斗吧,看看这世上到底是天子更厉害,还是你们这些读书人更精明。
人人都看得清楚,人人都挣脱不了这个旋涡。裴元更倒霉一些,作为三元及第的状元公,他甚至没有选边站的机会,他只能也只可能做一个‘忠君’的臣子。
忠君不是不好,至少每个月翰林院排入宫轮值的时候,裴元要轮的天数都排在前三。
翰林官除了要经筵侍讲编纂修史,日常还要协助内阁起草文书诏书,记录起居注写下帝王一言一行。即便是夜里也要留人在值房里守夜,以免半夜有什么紧急情况没人用。
本来今天不是裴元轮值,谢九九见他一直没回来正准备出门散散步顺便溜达到翰林院门口,去接那又没赶得上回家吃饭的裴修撰裴大人。
谁知还没起身,就接到他又被陛下召进宫的消息,这下彻底不用出门。谢九九绣鞋的鞋尖转了个头,本来要往外走的人直接进了卧房,卸了头上的簪环准备洗漱歇下。
而此时此刻坐在马车里往皇城赶的裴远舟,却是真心实意觉得这‘忠君’也没什么意思。
下午快要散值的时候,原本轮到今日留在宫里值夜的正七品检讨周既白,一脸狼狈颓丧地回了翰林院。听说是在御前做纪录的时候,陛下顺口问他什么话,对答地不好被狠狠训斥了几句,便赶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