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0-80(24/29)
昌平又问:“一日一夜了,爷可曾用过饭?”
昌平摇头,“除了喝酒,便是作画,却是粒米未沾。”
昌平道:“那爷都画些什么?”
长琴依旧是摇头,“主子爷不让人进,只让我把画纸和酒放在门后边,这一日,我也不曾见过他。”
“哎。”昌平叹然道:“不用想也知道,一定是画的夫人,他这个时候还能画谁?”
长琴有些担心,“昌平大哥,你要不要进去劝劝,好歹让爷用些饭,我怕爷给饿坏了。”
“算了吧,一尸两命啊,爷哪里吃得下,且让他发泄发泄,左右饿个一两日也死不了。”
说罢,昌平让长琴多看着些楚洵,自己则去查那日放火的真凶。
昌平不查不知道,一查吓一跳,那把火竟然是太子那个疯子放的。
那日在后山巡逻的侍卫,在搜家那日是见过太子的,是以能清楚地记得,当时迷晕他们的人,是太子身边的侍卫。
而根据照雪斋几个婆子的回忆,说昏迷之前听得夫人和一男子在争吵,看样子两人闹得不甚愉快。
根据这些证词,昌平初步论断,是太子让夫人跟他走,而夫人不肯,太子一怒之下,便浇油烧死了夫人。
这事旁人做不出,但太子那个疯子却是做得出的。
但很快,新的证据又推翻了他的论断。
太子比他想的还要疯。入夜后,下人挖出另一具男尸的骨架,那男尸的个头却是和太子不分伯仲,他这才明白,真相可能是,太子见夫人不跟他走,不仅恼羞成怒烧死了夫人,连他自己也没有放过,来了个玉石俱焚。
昌平得出这个结论时已夜深,可事关夫人的死因,以及太子的遗体,他还是第一时间便往书房去。
不想沉沉夜色中,那书房却格外通明了些,可不像是油灯或者烛火的光辉。
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,昌平拔腿就跑,至书房前一股热浪袭来,才知这是走水了,忙撞门而入,映入眼帘的,便是提着水桶慌张救火的长琴几个,以及案桌后气定神闲的主子爷。
而当他看清主子爷的面容后,登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,“主子爷,你的头发,怎地变成这样了?”
一夜白了头,这种事情,昌平从前只在民间故事中听说过,不想却在自家主子爷身上亲眼见识了。
然楚洵却闻若未闻,依旧漫不经心地凝视着案桌上的画,唇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。
都着火了,怎地还笑得出来?
昌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,就发现案桌上的画,是火海中的一家三口,登时便什么都明白了。
这火大概并非意外,而是主子爷自己放的,不过一个女子,怎地就这般割舍不下呢?
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,把家族利益放在首位的主子爷吗?
他难道就不想想,他这般走了,楚家军这个烂摊子要怎么办?如今皇上已认定他们要反了,走上了这条不归路,赢了众将领自是封侯拜相,输了却是抄家灭族的大罪。
头一次,昌平对自家主子感到失望。
竟然为了一个女人,弃楚家军几十万将士,以及背后的几十万家庭于不顾。
但毕竟是自己主子,能怎么办呢,除了好生劝慰,再给他请个太医来治这白发之症,他又能怎么办呢?
何太医是第二日早上来看诊的,按照何太医的话来说,楚洵这是悲伤过度,肝气郁结,直至热邪侵体,气血淤堵,而发为血之余,这才一夜白了头。
楚洵倒是没事人一般,全程一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