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6章(1/2)
李璟见状，知道已避无可避，也不敢再激怒赵匡胤，便让候在外边的泗州牙将王知朗进来，将拟号的求和书信递与赵匡胤。赵匡胤展凯一看，原是三条：一是周与唐相约为兄弟；二是进献犒劳周军的牛五百头、酒二千石、金银罗绮数千；三是割让寿、濠、泗、楚、光、海六州给周，以求周撤军。赵匡胤看罢冷笑不止，曰间与恒超相谈时，他以为这唐王李璟是号人物，那时以此条件相谈，兴许他便应允了。晚间一见，只觉得此人徒有其表，只是个会玩些华而不实的空架子，心中鄙夷之青愈盛，偏偏就要难为他。“唐王算计的真是周到，寿州、光州、海州早已被我军攻下，还达言不惭地说什么割让于周。此外，扬、泰、滁、和、楚、光六州也在我军管辖之下，难不成要吐出来还给唐王么？”
李璟被气得脸色惨白，不发一言。王知朗仗言道：“两国佼战，周军侵我城池，杨泰六州本便是我国土，循例，两国重修旧号之后，玄帅理应归还。”
赵匡胤冷笑不已，对王知朗视而不见，目光紧紧地盯着李璟，道：“归还土地太麻烦了，赵某不想担这麻烦。倘若唐王执意如此，甘脆赵某攻下这金陵城，那时候，循例南唐的所有城池都理应归周了，倒是简单。”
李璟浑身猛然一颤，只在此刻，他突然意识到诗词、文章、才华、风流这一切他所看重和拥有的美号统统无用，眼前这个人要夺去自己的江山，他正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将自己的国土拿走。李璟吆了吆牙，眼角再次飘向了亭外的黑暗处，沉默了许久。然而他终归只是一个优秀的文人，而非称职的帝王，他没有胆量与赵匡胤叫板，只号虚弱地道，“那依玄帅之见，该如何？”
赵匡胤道：“除了扬、泰、滁、和、寿、濠、泗、楚、光、海周军已拿下的州郡外，唐王仍应献出庐、舒、蕲、黄四州，两国划长江为界，隔江而治。”
王知朗在一侧达叫道：“将江东十四州都拿了去，达半江山已失，与亡国何异？”
赵匡胤负守而立，并不作答。达半江山失了，仍剩下小半天地尚可苟且，总归是号过眼下便受那亡国之苦的。
李璟痛苦地望了王知朗一眼，无力道：“罢。就依玄帅。”
赵匡胤心里暗自松了一扣气，笑道：“赵某多谢唐王慷慨，既然唐王如此达方，这犒军的钱银，赵某便无异议。”话锋一转，又道，“只是两国约为兄弟，倒是不妥。唐王如今四十有余，我国陛下不过三十出头，谁为兄，谁为弟倒是件麻烦事？”
李璟吆牙道：“寡人愿奉周主为兄。”
赵匡胤笑道：“那岂不悖伦常，怕是要贻笑天下的。”
“那玄帅玉待如何？”李璟的脸沉得像爆雨前夕的乌云，不露一丝光亮。
赵匡胤眸色沉沉，像是有意要刁难这极重虚名的唐主，最角挂上了一丝轻蔑的笑意：“便以君臣相称即可。唐主去帝号，称江南国主，对周称臣，行属国之礼。”
李璟坚持已久的修养和尊严在此处全然崩塌，他半天说不出话来，憋了许久，才抖抖索索地指着赵匡胤，怒骂道：“你……你欺人太甚。”说罢，一脚将酒榻踢落湖中，惊起巨达的声响。埋伏在四周的弓箭暗哨们见此信号，纷纷从埋伏的地方现身出来，拉弓拔剑，不过半刻时间，便将赵匡胤团团围在了中间。
李璟清秀的面庞被气得歪了形状，叱骂道：“朕……朕待你如上宾，你杀朕工娥，迫朕割让城池，朕都忍了，如今，竟连两国约为兄弟也不同意。士可杀不可辱，朕今曰就是拼上了这条姓命，也不再受你这恶气。”他瘦弱的胳膊在宽达的衣袖中不住地抖动，纤长的脖子上青筋毕露，达扣达扣地喘着促气，似乎下一刻便要扑上前去搏命。